人,大多数都趋向功利主义,追求生活享受,但物质的满足,何尝能填满心灵的空虚?有些人恣意追求欢乐,但欢乐过后接踵而来的是更多的空虚;有的人成天找刺激,而所能得到的却是更多的寂寞;也有人努力创造人生的高潮,殊不知没有低潮又怎会有高潮?高潮一过去,接著就是低潮。在这相对的纠缠中,往往使人迷失自我,背离了人生的使命。
《圆觉经》的启示
金刚藏菩萨问布大:一切如来,什么时候会再退转成为众生呢?布大善巧地说:当金子从矿石中提炼出来,成为纯金后,这纯金什么时候会再恢复成为矿石呢?我们知道从矿石中提炼出纯金固然很困难,再要让纯金恢复到原来的矿石,就几乎是不可能了。
可知人的出生,是一件庄严的大事,而人生的使命更是神圣无比的。所以人生也必须经过一段由痛苦而觉醒,由陶冶而净化的时期,才能摆脱那无常的幻灭,把捉到生命的真实、永恒。也唯有修正自己的想念行为(起码要能做到无罪一身轻),才能保持内心的安祥、心灵的和谐,进而廓除生命的阴暗面,达到光明圆满,这才是人生真正的使命。如果不能清除掉生命的阴暗面,就没有办法得到光明、喜悦、安祥的心态,最后难免是"阴境忽现前,瞥尔随它去"的再次迷失了。
所以,人生真正的使命,应该是修行——修正想念行为,以恢复原本自在解脱的生命原态。人要修行,首先要透过真理智的抉择,厘定目标,确定路线,这是首要的问题。
人生向上的基础——诚、敬、信、行
我们认清了人生的使命,决定朝向生命的圆满迈进,首先就要奠立几个基础,也可以说是基本前提或前方便。若不能坚持这个基本前提,必然会空过一生,绝难成就。那就是诚、敬、信、行。
诚
诚,不但是构成中国人文精神的特质,也是中国伦理哲学的标志。诚就是当你的真理智,到达止于至善的境界时,同时也把你整个生命的真情感,投入这真理智之中,而反映为死守善道的坚决意志,成为纯一不杂的诚。唯有诚才不致有知、情、意分离的偏颇,能诚就能择善固执,能诚就能用真理智抉择真理,以到达不疑之地,到达不疑之地才能断惑,断惑才能证得宇宙的真实。
所以,学正法首先要坚持一个诚字。不诚无物。假如是为了一时的烦恼不能排遣,才来学佛法,忽然境遇改善而有的太多的欢乐与闲情逸致,就丢到佛法,这是虚伪的因;因地不真,果遭迂曲——虚伪的因就只能得到幻灭之果了。所以只有一本至诚,学法才会成功。
敬
敬并不是一天到晚磕头礼拜,而是不随便、不散漫、不松懈、不放逸。有些人吊儿郎当,不求甚解,即或于法少有心得,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忽冷忽热,像这样就是不敬。因为他没有把法当作生命,也没有如救头然的切身感。敬是很严肃、很规矩,不是随随便便、马马虎虎。所谓斋戒沐浴就是敬的一种表现,要有这种身心一致、表里如一的态度,才能够符合敬的要求。
信
信有智信与迷信。迷信是以一种私我欲望的功利心理为出发,执幻为真,自我安慰。真正的智信是到达不疑之地然后再信,才是正信。如果模棱两可,将信将疑,那就缺少肯定,缺少肯定就不可能正确把握修行的方向,也不可能完成人生的使命。所以信必须是依智慧抉择的正信,然后坚定不移地作为想念和行为的指针,才能获得成功。
行
佛法讲求解行相应,能够理解多少,就应该做到多少;如果光是理解而不肯去做到,那就是知而不行,就等于不知。王阳明提倡知行合一,说明一切进化都显现在"行"。如果求知解而离开实践,就只不过是一种空疏的道理,既不能够在生命中发酵,也不可能变化气质,更谈不上完成佛法人格化的生命的熔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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