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西行者 日期:2020-05-18 15:39
编者按:
杭州灵隐寺每年启建“结夏安居•共修华严”法会,今年为配合疫情防控,“2020年结夏安居”定于庚子农历闰四月十五至七月十五(公历6月6日——9月2日)举行。在此期间,灵隐寺僧众将潜心修行办道,恭诵《大方广佛华严经》,以此诵经功德,祈愿世界和平,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为何僧人要进行结夏安居呢?这需要从早期原始佛教说起。印度一年分为春、夏、冬三季,对应佛教中则为热、雨、寒三时。安居,梵语译为雨期(印度的雨期为三个月),安即安心,居即居于一处,佛陀倡导弟子在雨期减少外出,注重修行。因此,安居又译作夏安居、雨安居、坐夏、夏坐、结夏、坐腊、一夏九旬、九旬禁足、结制安居、结制等。
实际上,安居制度并不始创于佛教。《四分律》中有载:“佛时代,有六群比丘一切时,春夏冬人间游行。夏月暴雨,水大涨,漂失衣钵、卧具、针筒。踏杀生草。时居士见已,讥嫌云:沙门弟子,不知惭愧,于一切时游行,漂失衣具,踏杀生草,断他命根,外道尚且三月安居,而且虫鸟也有巢窟止住,沙门释子,云何如是。诸惭愧,有乐持比丘,以此白佛。故制三月安居。“其中的”外道“,应为印度的婆罗门教。后来定期潜修的安居制度,就成为僧团的谨遵佛制和修持戒律。
简单地说,安居制度于佛教而言是契理契机的。其之所以被视为僧人的必修功课和僧团的必修制度,可以用唐代道宣律师讲述的三点缘由来概括,即:”无事游行,妨废道业“;”损伤物命,违慈实深“;”所为即非,招世讥谤“。
首先,”无事游行,妨废道业“。僧人主要以修行为正业,安居无疑能够为僧人争取更多修习佛法的时间,这样定时定量的修行对僧人提高自身的修为有莫大帮助。正因为此,安居并不只拘泥于夏雨季,凡是定时定量为某种目的的精进修行等,皆可称为安居。因此,佛教传入中国后,中国僧人不仅继承了结夏安居,还发展出来结冬安居。
其次,”损伤物命,违慈实深“。安居之所以能够纳入到佛教的戒律里,还在于其与佛教的慈悲精神相契合。春生夏长,夏季是生命旺盛的季节:草木繁茂、虫蚁众多,安居则是为了避免因出行而对其他生命造成伤害。安居一处,潜心修道,正体现出佛教的护生惜生理念,至今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再次,”所为即非,招世讥谤“。佛教特别是大乘佛教不仅是出世间的宗教,注重僧人自身的修行解脱,同时也是入世间的宗教,所谓佛法在世间,僧人也致力于向世人弘扬佛法,发挥佛教化世导俗的正面作用。而僧人只有如法如律地修行,提升僧人的整体形象和修为,都能够从内心感化世人,令人信服。
安居以农历四月十六为起日,七月十五为讫日。但夏安居中,有两天具有特别的宗教意味:农历四月十五和七月十五。农历四月十五,是佛吉祥日,巴利文译为卫塞节,即月圆日,象征佛陀德智圆满、福慧具足。藏传佛教和南传佛教将其视做佛诞日,由于佛陀降生、成道、涅槃都是在月圆日,这一天也称做”三期同一庆“。而农历七月十五,不仅是中国传统习俗中的祭祀节日之一——中元节,同时也是佛欢喜日或僧自恣日。自恣,就是僧人在结夏安居的最后一天,向其他僧人公开忏悔自身于见、闻、疑等三事中所犯之罪,之后能够自生喜悦,故以名之。因此,自恣日是僧人护持佛法的圆满之日。此外,戒律还规定,安居结束前僧团要举行自恣受岁,这于僧人而言,就像普通人”过年“一样,意味着又增加了一岁,怎么说都是非常殊胜的日子。僧众在这一天还会举行庄严隆重的盂兰盆会,以报父母长辈之恩,这就是盂兰盆节。
笔者认为,特定意义的纪念节日,比如佛吉祥日和佛欢喜日,不只是佛教界自身的欢腾,这样的仪式庆祝也有助于加深僧团对自身宗教传统的记忆,进而促进自身修行的自觉。比如农历四月十五举行安夏的安居仪式,则有助于坚振僧人潜修安夏的信心。当然,实现安居的真正目的,凭借仪式的维系是不够的,更需要僧人在修行的过程中能够”走心“,即努力做到要期在住、形心摄静。僧团要实现有序的集体共修,需靠佛教戒律维系。最后,愿灵隐僧众能在今年的安居期内精进道业,清凉自心。【待续】
转载自《冷泉之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