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猛菩萨

唐沙门释慧立、释彦悰撰

高永旺译注

　　从达瞻波国往东行走四百多里，到达羯朱嗢祇罗国。玄奘法师巡礼圣迹，该国有佛寺六七所，僧徒三百多人。

　　自这里东渡恒河，行走六百多里，到达奔那伐弹那国。玄奘法师巡礼圣迹，该国有佛寺伽蓝二十多所，僧徒三千多人，兼学大小二乘佛法。

　　城西二十多里处，有跋姞婆寺，楼台壮丽高耸，僧徒有七百人。旁边有佛塔，为无忧王建造，是昔日佛陀曾在这里说法三个月的地方，常常放出光明。又有四佛经行的遗迹。旁边有座精舍，里面有观自在菩萨像。所说只要至诚祈请菩萨，祈祷者都能满足心愿。

　　自这里向东南行走九百多里，到达羯罗拏苏伐剌那国。该国有佛寺十多所，僧徒三百多人，学习小乘正量部佛法。另有三座佛寺，不吃乳酪，这是遵循提婆达多的遗教。大城旁边有赤泥寺，是往昔该国还没有佛法的时候，南印度沙门客游此国，降服挫败鍱腹外道的邪论后，国王为其建造的。旁边又有佛塔，为无忧王建造，是佛昔日在这里说法七日的地方。

　　从这里向东南出离国境，到达三摩怛吒国。该国濒临大海，气候和畅。有佛寺三十多所，僧徒二千多人，修习上座部法义。天祠外道的教徒数量也很多。离城不远处有座佛塔，为无忧王建造，是昔日佛陀在这里为诸人、天说法七日的地方。距此不远处又有座佛寺，里面有青玉佛像，高八尺，相貌美好、端庄威严，常有自然妙香，芬芳满院。五色吉祥瑞光，常常照亮天空。凡是见闻者，都深深发起道意。

　　自此三摩怛吒国西行九百余里，至耽摩栗底国。该国临近海边，有佛寺十多所，僧徒一千多人。都城旁边有座佛塔，高二百多尺，为无忧王建造，旁边有过去四佛经行的遗迹。

　　这时，玄奘法师听闻海中有狮子国，国中有通晓上座部三藏和懂得《瑜伽师地论》的人，在海上航行了七百由旬才能到达那里。在玄奘法师还没动身之际，遇到了一位南印度僧人，劝他说道：“前往狮子国不用从这里走水路，海上常有恶风、药叉、波涛之类的灾难，可以从南印度的东南角出发，走水路三天就到了。虽然不要跋涉山川，但是比较安全稳当，并且可以沿途观礼乌荼等国的圣迹。”

　　玄奘法师就前往西南方向的乌荼国。那里有佛寺一百多所，僧徒一万多人，学习大乘佛法 。也有天祠外道，邪正混杂居住。佛塔十多所，都是无忧王建造的，灵异现象偶尔生起。该国东南边境濒临大海处，有座折利怛罗城，是入海商人和远方客旅往来停宿的地方，向南距离僧伽罗国两万多里。每当夜静无云的时候，遥遥望见那里的佛牙塔上的宝珠光明粲然，宛若空中的星光闪耀。

　　从这里往西南，在大树木中行走一千二百多里，到达恭御陀国。从这里往西南在大荒林中行走一千四五百里，到达羯凌伽国。那里有佛寺十多所，僧徒五百多人，学习上座部佛法。该国往昔人口极为稠密，因为触犯一位五通仙人，仙人嗔怒，用恶毒的咒术残害国人，国人无论长幼都死掉了，后来其他地方的人渐渐迁居到这里，但居民还不是很多。

　　自这里往西北行走一千八百多里，光彩夺目方面㤭萨罗国，国王是刹帝利种姓。他崇尚佛法，爱好学术，有佛寺一百所，僧徒上万人。天祠外道，也很繁杂。城南不远处有座古旧的佛寺，旁边有座佛塔，是无忧王建造的。昔日佛陀曾在这里显示大神通，降服外道，后来龙猛菩萨停驻在这座佛寺。当时，该国国王名叫“引正”，他珍视敬重龙猛菩萨，供养丰厚，护卫严谨。

　　那时提婆菩萨从狮子国前来要求和龙猛菩萨论辩，登门造访，请求通报，守门人报告了龙猛菩萨。龙猛菩萨素来知道提婆的名声，就盛满一钵水，让弟子端出去给提婆看。

　　提婆看到这钵水，默然不语，只是投进一枚针。

　　弟子端着钵返回，龙猛菩萨看到后，大为赞叹：“水清澄盈满，用来比喻我的德行；他向里面投针，表示要穷尽我的学问。象这样的人，可以和他议论玄道，让他传承佛法。”

　　于是龙猛菩萨立即让人请提婆进来。即令引入。坐下后，二人言语往来，自此都很欢喜，犹鱼水相得一般。

　　龙猛菩萨说道：“我已经年迈衰老了，弘扬法教，就在你了。”提婆恭敬地离开坐席，顶礼龙猛菩萨双足，说道：“我虽然不才，愿意听从您的教诲。”

　　该国有位婆罗门擅长解说因明，玄奘法师就在这里停留了一个多月，研读《集量论》。（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