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两车 日期:2021-04-06 08:52
对西晋一代主要的译人、译籍,后世已有所品评。如道安在《合放光光赞略解序》中(载《出三藏记集》卷七)评竺法护的《光赞》译本:“言准天竺,事不加饰,悉则悉矣,而辞质胜文也。”这是说《光赞》纯用直译,文辞粗糙。评无罗叉、竺叔兰的《放光》译本:“言少事约,删削复重,事事显炳,然易观也,而从约必有所遗。”
在《摩诃钵罗若波罗蜜经抄序》中(同上卷八)评无罗叉说:“斲凿之巧者也,巧则巧矣,惧窍成而混沌终矣。”这是说《放光》兼用节译和意译,删削过甚,意义必定有所遗漏。
僧肇在《维摩经序》中(同上)评竺叔兰所译《异毗摩罗诘经》:“理滞于文,常惧玄宗堕于译人。”总之,西晋一代的佛典翻译,还没有成熟,所以后世研诵者不多。
西晋的佛教义学,继承后汉、三国,以方等、般若为正宗,这在当时几位著名译人的译籍里可以看得出来。
如竺法护,虽然译出许多重要典籍,但他的中心思想仍是继承支谶、支谦传弘方等、般若之学的。他的译出《光赞》,和支谶译出《道行》、支谦译出《明度》,是一脉相承的。他还译出以般若性空为基础的《贤劫》八卷、《大哀》八卷、《密迹》七卷、《持心》四卷、《海龙王》四卷、《等集众德三昧》三卷、《大善权》二卷等方等经典,并且曾经抽译龙树的《十住毗婆沙论》。总之,他的译业,主要是在于弘扬般若性空的典籍的。
同时无罗叉、竺叔兰继承朱士行的遗志,他们译出的《放光》,即盛行于当时。淮阳支孝龙,常钻研《小品》以为心要。他获得叔兰刚译出的《放光》,阅读旬余,便从事敷讲。
后来河内帛法祚(帛法祖之弟)作了一部《放光》的注解,其书不传。卫士度略出《道行》,也在此时。
另外《首楞严》在西晋有竺法护、竺叔兰两种译本,帛法祖还作了一部注解。由这些,可见当时义学沙门是如何重视方等、般若的了。
由于佛教在西晋渐次流行,对道教的传播也有所影响,因而在道教徒中有《老子化胡经》之作。晋惠帝时,道士祭酒王浮平日和帛法祖争论佛道二教的短长,王浮乃撰此经以扬道抑佛。
“老子化胡”之说,从后汉以来已开始了。如《后汉书·襄楷传》说:“或言老子入夷狄为浮屠。”又《魏略·西戎传》说:“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盖以为老子西出关,过西域,之天竺,教胡浮屠属弟子,别号合有二十九。”王浮的《化胡经》,或即集前人的传说而作的。
至于当时朝野对佛教的信仰,已经相当普遍。相传西晋时代东西两京(洛阳、长安)的寺院一共有一百八十所,僧尼三千七百余人(法琳《辩正论》卷三)。这虽然是后世的记录,未必即为信史,然而竺法护时代已有“寺庙图像崇于京邑”之说(《出三藏记集》卷十三)。而见于现存记载中的,西晋时洛阳有白马寺、东牛寺、菩萨寺、石塔寺、愍怀太子浮图、满水寺、槃鵄山寺、大市寺、宫城西法始立寺、竹林寺等十余所。
其次,当时译出的经典,除了抄写传播而外,还流行一种“细字经”和“供养经”等,足见当时对佛教信仰的广泛。如永嘉中,有不详氏族的安慧则,工正书,于洛阳大市寺,在黄缣上用细字书写《大品般若经》一部,字如小豆,而分明可识,一共写了十几本,即其一例。另外,西晋时代抄写的“供养经”,有些还流传到现在,如敦煌出土惠帝永熙二年(291)所书写的《宝梁经》上卷,土峪沟出土元康六年(296)所书写的《诸佛要集经》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