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照|苦从何来?

编辑:两车 日期:2023-05-22 09:24


有漏皆苦与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缘起性空等道理一样,是佛教的基本观念之一。也正是因为有苦的逼迫,众生才想尽办法要去获得真正的解脱自在。可是一般的人并不知道苦从哪儿来,由此便有了许多外道的“修行”方法,例如苦行外道希望通过自饿、投渊、赴火、坠岩、持牛戒等途径来解决苦的问题,乃至种种盲修瞎练的方法层出不穷,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没有能够仔细去研究苦究竟由何而来。


《大般涅槃经·狮子吼菩萨品》云:“以无我故,名为无常;无常故苦;苦故为空;空故颠倒,以颠倒故,一切众生轮转生死。”这句经文为我们揭示出一条清晰的从无我、无常到苦、空、颠倒乃至轮回生死的发展路径,而这个路径的第一环便是“无常故苦”。想理解这四个字,首先要对苦加以分析,佛教对苦的研究十分深入,对苦的分类更是繁多,有三苦、八苦、无量诸苦。现在仅就大家感受最深的八苦来说,也就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这八种苦。


生老病死是大家所熟悉的,也是和无常关系最为直接的。这里的苦并不仅仅是指出生,也包括了生存、生活。胎儿分娩之时,无论母子皆要受到很大的折磨,这固然很苦。人在出生以后,于生存、生活的过程中,这本身也是苦的。而这苦里又含有无常,例如饱腹感是无常的,所以每天都要花大把的时间来做饭、吃饭;房屋年头久了会有破损,所以要经常修修补补;随着孩子的成长,每过一段时间衣服就需要更换一批才能够合身;以上需求又对稳定的收入提出了要求,可财富仍是无常的……这都是生存与生活之苦的具体体现,稍有生活阅历的人便会感同身受。

无常和老、病、死的关系,就更容易理解了。因为青春年华的无常,所以会有老苦;因为健康体魄的无常,所以会有病苦;因为有限生命的无常,所以会有死苦。无常的生命就这样由少小而变成衰老,由疾病而导致死亡,一天一天地过去,一天一天地向着终点迈进,我们却无能为力,这个过程当然是苦。


除了生老病死,爱别离苦也源于无常。亲子之爱、师生之爱、夫妻之爱、朋友之爱,彼此亲爱的人能够聚会一处,自然是开心的。可这种聚会也是无常的,由于因缘的变化,到了一定时候便非得分离不可,离愁别绪立刻便能让相聚的欢乐无影无踪,这也是无常故苦。


至于怨憎会苦,怨多半是从恩来的,如果从无始来彼此互相没有关系,怨亦无由生起。谁都不想恩爱变成怨家,但是由于观念、环境等等无常的变化,就成了怨家,曾经恩情越深,反目之后所结的怨恨也就越深。怨家还又不容易分开,反而常常会碰在一起,这就是怨憎会苦。曾经你侬我侬的恩爱夫妻成为了“不是怨家不聚头”,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求不得苦从何而来呢?因为所求的对象在变化,我们自己也在变化,其他的条件也变了,所以求不而得。昨天他爱你,今天有第三者插进来,把你爱的人抢走了,因缘产生变化,这就是无常,所以求也求不到了。也有已经得到的,因为因缘产生了变化,上了架的鸭子仍有可能飞走。无常是不断地变化,变化无常,故有求不得苦。


最后是五蕴炽盛苦,这包括四大不调所带来的物质方面的痛苦和受想行识所代表的心理方面的矛盾。身体由地、水、火、风四大组成,四大的变化却无法控制和预料,倘若四大不能调和,就成了身体上的病苦。还有我们的思想,不能适应外在环境的变化,又或者是自己的思想也在变化,昨天和今天想法不同,前念和后念互相较劲,乃至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理想与现实相互脱节等等,这都是无常。由这些心理上的矛盾与冲突,便有了造恶业、受苦报的一生又一生,五蕴相续。


由此八苦与无常的关系便可以看出,对于苦恼众生来说,“无常故苦”是真实不虚的。然而,无常的事实并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那我们岂不是永远都没有从苦中解脱的那天了呢?其实,“无常故苦”恰恰为我们指明了一条离苦的路径——当我们真的接受了这世间的无常真相,不再对本就无常的种种生起执着,一切的苦便都有了转机。